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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三十五章半斤八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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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三十五章 半斤八兩

林道靜離開家並沒有回學校,因為畢業了,回學校有什麽用呢?她發誓要永遠離開這個罪惡的家庭。

先是去陳新月家住了三天,然後啟程南下金陵。表哥是個有頭腦的正直青年,她從小敬佩他,表嫂也是小時候的鄰居兼朋友,他們是第一批大膽去遼東念書的人,畢業後被聘親到了金陵。

本來在臨放暑假的時候,接到過表哥的一封信,信上說放暑假的時候不能回去,而且在她動身的前五天,還給表哥表嫂寫了一封急信,多花了五倍的價錢委托驛站送達,告訴他們要去找他們,也告訴了動身的時間。

可是當她迢迢千裏過來了,卻撲了空,他們去哪兒了呢?在這孤寂的樹林邊,孤獨無依的她忍不住哭了。

月亮悄悄地移向了南方,清涼的夜風輕輕吹拂著她的長發,也漸漸吹醒了她昏熱的頭腦。時候不早了,不能這樣的哭下去。

“為何不去找學校校長打聽一下?”這個念頭一閃,林道靜立時精神大振,同時肚子也覺得餓了,整整一天半夜,沒有吃過一口東西,又餓又渴。

丟下行李,她急急沿著林間小路向村裏走去。問題是校長住在哪呢?進了村口,整個村子靜悄悄的,不知道校長是誰,家在哪兒。

這時,就見一個黑影迎面走來,林道靜高興的緊走兩步,喊住了來人,“請問,學校的校長在哪住?”

“你找校長?”來人稍稍驚異地站住了腳,“這麽晚了,你是打哪來的?”

林道靜忙解釋道:“我來找學校的先生林文清,他是我的表哥。沒找到他,我想找校長。”

“林文清的表妹?”來人露出了笑容,“巧的很!雖然我不是校長。但是我正要去校長家,並且我也認識你的表哥。”

道靜這是才看清面前是位相貌俊逸的青年。氣度儼然,也顧不上男女之妨了,高興的急忙問道:“請您告訴我,他和我表嫂都到哪去了?對了,敢問您貴姓。”

“姓徐。”來人輕輕一嘆,“實不相瞞,你表哥表嫂最近發表了一篇略有些出格的言論,如今已經出海暫避了。投親不遇。這是常有的事,你還沒有歇息的地方吧?不要緊,今晚權且在村裏住一晚,我們會代文清盡地主之誼。”

找不到表哥表嫂,連回北平的路費都沒有,因錯過了入學的時間,林道靜不以為女子師範會收留自己,一時間楞在那裏,許久說不出一句話。深秋的夜晚溫度有些低,她心裏也太難過。使得面色蒼白,雙腿發抖,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樣子。

來人看出她為難的神色。微笑道:“不知文清是否曾在家信中提及到我,這裏是金陵蕭家村,而我則是蕭家村的徐灝,學校的客座教授。”

“您是徐先生?”道靜頓時萬分驚喜,整個人立刻踏實了,就好像倦鳥遇到了母親一樣的心情,馬上說道:“我來找表哥是為了,為了找份糊口的工作,不知學校裏還缺教員嗎?”

徐灝啞然失笑道:“不要輕易對陌生人吐露底細。對你這樣的女孩子太危險了,這個社會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美好。”

道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。在她心目中,恐怕面前的徐先生是比表哥表嫂還要可靠的存在。在遼東。興許有人不知道朱巧巧的名字,但卻無人不知徐三爺的大名,因為他令遼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對千千萬萬的漢人來說,說他是神也不為過了。

徐灝第一眼就很喜歡面前這個有些單純,性子略清冷,目光天生帶著些憂郁的女孩,問道:“你帶著行李吧,寄存在哪裏?”

“就在學校門口的樹林邊。”道靜匆匆轉身要去找。

“不用了,已經有人去了。”徐灝信步朝前走去。

林道靜驚訝的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,暗自咋舌之餘也不感到奇怪,這位不是國公的國公,身邊自然有的是類似趙雲那樣的奇人異士。

有些局促的跟在男人身後,道靜的心情怎麽也平靜不下來,心臟砰砰亂跳,怎麽也壓抑不下去。

走在前頭的徐灝則邊走邊說道:“張校長的住處不大,不太方便留你住下,學校暫時沒有女老師宿舍。這樣,我推薦你去女子師範,不拘住多少時日,至於工作好辦,總能找到適合你的職業。”

“唉!”道靜幽幽一嘆,苦笑道:“其實奴家本來考上了師範,可是因家裏的緣故給耽誤了,而且我也沒錢繳納學費。”

“沒關系,可以不收取學費,在學校打份工足以賺取零用。”徐灝信口說道,“不要再自稱什麽奴家了,堂堂正正的自稱我即可。至於你表哥表嫂的事,我只能說他們沒有罪也沒有過錯,但是他們的想法過於激進,細節你以後自然會知道,不要說什麽,謹記沈默是金。”

“是。”道靜的心越發穩定下來,偷偷心說他不就是活脫脫的趙雲嘛?可惜人家早已成親了,想到這兒,她的臉瞬間通紅,暗罵自己不要臉。

張信全家都搬到了蕭家村,很尋常的一座小宅院,只有兩房多年老仆。

見到了徐灝帶來的林道靜,張信非常熱情的叫妻子做了幾道小菜,陪著她吃飯,他則和徐灝坐在院子裏,討論著林文清等人的事情。

原來有學校的學生不遠萬裏去了歐洲,一心要去驗證徐灝的話中真偽,無疑見到了正在急速擴張勢力的奧斯曼帝國,以及戰亂不休的混合著蒙古人統治的汗國,被帖木兒帝國征服的已經四分五裂的中東世界,還有混亂黑暗的歐洲中世紀,無不印證了徐灝的話。

這時代的歐洲也正處於文藝覆興和大航海時代的前夜,有黑暗的一面也有光明的一面,盡管還不能和明朝相提並論,但是一樣有著傑出的各方面成就。舉凡建築、商會、貿易、契約、雕塑、油畫等等,都值得漢人借鑒和學習。

徐灝曾經大膽預言,如果明朝一味崇尚四書五經。鄙視各學科,封閉保守的話。那麽明朝的未來將遠遠不能和歐洲相比,必將被遠遠拋在身後。

平心而論,極端的皇漢主義要不得,未來將一定也必然是西方文明主導全世界,這是毫無疑問的,無論任何民族或國家願不願意改變,都必將被改變。

因此,這些學生是抱著謙虛的態度而來。百花安排翻譯和使者帶著教廷授予的神聖身份,一路受到了歐洲各王室貴族的熱烈歡迎,這時期的大明帝國,在歐洲人的心目中百分百是真正的天朝上國。

經過停戰的法蘭西,然後,他們抵達了海峽對岸的倫敦,盡管英國人引以為傲,實際上簡陋的可憐的小城,在學生們的眼裏不值一提,卻見識到了一種嶄新的政治制度。議會!

1258年,英格蘭國王亨利三世的妹夫西蒙男爵武裝闖宮,迫使亨利三世同意召開會議簽訂了限制王權的“牛津條例”。

根據牛津條例。國家權力由貴族操控的十五人委員會掌握,由此引出了源自拉丁文的法語詞匯,意思是商議,後來在英語中表示議會。

1265年,英國召開了第一次議會。1266年,貴族孟福爾以攝政的名義召開由貴族、僧侶、騎士、市民參加的會議,後來被公認為是英國議會的開端。

這時候的議會遠不能與近代英國議會相比,而徐灝對所謂的皿煮自由也不太感冒,類似中國這麽大的國家。沒有強有力的中央政府是不可想象的。

皿煮必須要有一定的基本前提,長久形成的政治土壤。較高的公民素養、學識、道德等等。否則,看看當今世界就知道了。一味的皿煮而皿煮,得到了結果往往適得其反。

沒有人否認個人的基本權利必須要得到保障,法律必須公平,言論可以自由發表,但是不能不認識到,西方世界是懷揣著惡意對中國大肆鼓吹皿煮,皿煮也不是萬靈丹,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,最好是循次漸進,適合本國的歷史和文化,中國委實承受不起混亂的慘痛代價。

公知的言論之所以惡心透頂,因為他們的言論罔顧事實,顛倒黑白,逢迎跪舔。西方世界隨著中國的崛起,衰落過程中已經暴露出太多的不人權,不皿煮,很多嚴重的社會矛盾,就像巴黎並不是想象中的浪漫之都一樣,連老百姓都能知道的事,依然把西方世界一如以前那樣描繪美化的完美無缺,不正說明有些公知別有用心嘛?

中國需要公知,也需要不同政見者,但是西方的狗敬謝不敏!

中國很不幸,因為疆域太大,人口眾多,各個省份的差別太大,自古以來唯有強有力的中央集權才會帶來穩定,無法和容易管理的小國相比,休提美帝,它的建國史是獨一無二的,全世界也只有一個美帝。

中國亦很幸運,因為她天生就是能主宰這個世界的強者之一,制定游戲規則的流氓玩家之一,悠久的歷史也是獨一無二的,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中華,一個漢民族。

毫無疑問,徐灝是一個堅定的民族主義者,也是一個實用主義者,當他作為屁民的時候,任何政治制度對他來說皆是剝削者,無一例外。之所以擁護土共,正是因為它始終再往好的方向發展,能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,斷不能接受國家政權被外國勢力間接操控,更不能接受那些惡心的帶路黨人。

所以要選擇支持某一個政黨的話,徐灝的答案顯而易見,這個世界不正是哪個政黨能給人民帶來富足穩定的生活,人民就會支持誰嘛?如果有人說沒有選票不公平,那請你去爭取好了,就好像國人可以隨意出國一樣,沒人逼著你待在受壓迫的國家裏,想走出去自然有的是辦法。

閑話休提,在馬大人還未出生的年代,英國能限制王權,這對於學生們的沖擊可想而知,並且在歐洲,皇權自古以來就被宗教制衡,大多數時期甚至高於皇權。

不管學生們的想法對與不對,總之撼動了他們君權天授的傳統思維,這個世界這麽大,這個多的國家,這麽多的皇帝,似乎大明君主也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,盡管他是最強盛的中央王朝的帝王。

明朝立國不過五十餘年,太祖皇帝出身平民,前朝皇帝還是野蠻的蒙古人,建文皇帝被叔叔舉兵南下取而代之,這一切都令皇權的威嚴多少打了些折扣。

個別學生忽然間猶如發現了新大陸,是否可以在大明實現議會呢?如此一來,不就可以不經科舉而做官,擁有施展抱負的舞臺了嘛?

世界上永遠不缺乏野心家或是理想主義者,學生們回國後發表了一系列言論,顯然也影響到了一些人,林文清夫婦就是其中的積極參與者,夫妻倆都認為皇權必須要受到約束,這與很多英國人的觀念不謀而合。

這時代的歐洲人,對於皿煮的認識,無疑與漢人半斤八兩。(未完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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